流落异国街头 中国军大衣特别惹眼
趁着夜幕降临之前,刘惠中抱着机器、带着胶片往回撤,路过第一个拍摄点时,不觉暗吃一惊,坚固的掩体已被炸得荡然无存。赶到驻地,刘惠中又愣了,连队已不知去向,是遭遇不测?还是安全转移?又该到哪去找部队呢?该地区离我军驻地太远,凭双腿是万万回不去的。
迷茫、饥饿和寒冷一起袭来,刘惠中决定先解决缺水和歇脚的问题。大桥已毁,河内进不去,只得硬着头皮向远方的黑暗处走去,不知走了多远,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。好运气,男主人的儿子正学俄语,刘惠中也能讲几句,连比划带说,双方总算有了些默契。男主人给找了间外屋,刘惠中拿出仅有的罐头相赠。夜深了,仰卧床头,睡意竟无,生死已无所畏惧,关键是拍摄的资料不能出现闪失。
后方的部队也是焦虑万分,防空连如实上报情况:战斗结束曾派人寻找,第一个掩体遭摧毁,第二个掩体里空空如也,刘惠中下落不明。连续找了四天未果,不祥的预兆笼罩在人们心头,不好再等,战友们只得怀着悲痛心情把刘惠中的名字报到烈士名单上。与此同时,也向各友邻部队发出协查通报,可所有人都没抱太大希望,因为我援越部队全穿的是越南人民军军服,即使路上擦肩而过,也闹不清对方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。
刘惠中心急如焚,压缩饼干不够了,又不能动老百姓一针一线。失踪的第八天,他身体越发疲惫,已难抵初春的寒冷,刘惠中不得不穿起军大衣外出拍片。异国街头,中国的军大衣醒目而独特,刚走上乡村小路,一辆疾驶而来的军用吉普车就戛然而止,车上跳下一名“人民军”军人,上下打量着刘惠中用汉语问道:“你是中国人吗?”听到亲切的乡音,刘惠中激动不已:“是,是中国人!薄澳阈樟趼?是战地记者吗?”“没错,我姓刘!薄拔颐强烧业侥懔!背瞪先擞肓趸葜薪艚粲当,原来这也是我援越部队,他们接到协查通报后十分留意,见到一个人穿着军大衣就猜个八九不离十;氐讲慷,刘惠中“活烈士”的称号不胫而走。
刘惠中在越期间多次立功受奖,越方还授予他象征很高荣誉的共和国保卫奖章,可多年来,“活烈士”的称号一直叫得最广。与奖章不同,“活烈士”的称号让他感不到丝毫风光,反而时生伤感,战争惨烈,更多的战友没有自己幸运,长眠在了他国的丛林山冈,他们才是最值得褒奖和纪念的人。
(记者:傅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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